该来的,终於还是来了…… 说不上期待或者兴奋,但又好像并不完全只有担忧。怀著这样复杂的心情,天鸿静静坐在爱人为他准备好的暖房里,打坐练气,调养身体,等待新生命的降生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最坏的结果,也不过是生一个妖怪出来而已……如果他真的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长大,如果他会给这人世间带来什麽危害,自己会趁他还没还击之力时,把他结果的…… 虽然悲伤,却是自己对他的爱的最无奈的表示了! 而宁海尘更加担心的,则是妖精的侵扰。 他清楚,不是那妖精在从中作梗,他跟天鸿不可能有什麽孩子。但他更知道,那妖怪对他的孩子以及爱人是抱负著什麽样的感情! 他绝不会让华镜碰他心爱的人一根寒毛!因此在安顿好爱人的期间,他已经开始计划著怎麽消灭妖怪。 然而,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,四方八合再也找不到华镜的身影,甚至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气息! 空荡荡的蝴蝶谷里,只剩下几只孤单的蝴蝶,还有一些野兽的尸骸。那都是曾经的妖怪,被杀死後留下的残骸,默默地诉说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撕杀。 华镜就这样凭空消失了,想要找他出来,谈何容易? 只要他一日还在这世上,天鸿跟他怀里的小生命就不会有安宁的时刻。 站在崖顶上,俯视底下让人望而生畏的蝴蝶谷,道士伟岸的身影在风中矗立,灵符全都吹落进蝴蝶谷里。 空荡荡的蝴蝶谷里,只剩下几只孤单的蝴蝶,还有一些野兽的尸骸。那都是曾经的妖怪,被杀死後留下的残骸,默默地诉说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撕杀。 华镜就这样凭空消失了,想要找他出来,谈何容易? 只要他一日还在这世上,天鸿跟他怀里的小生命就不会有安宁的时刻。 站在崖顶上,俯视底下让人望而生畏的蝴蝶谷,道士伟岸的身影在风中矗立,灵符全都吹落进蝴蝶谷里。 「宝贝,我回来了,今天感觉怎麽样?」 把歇息中的爱人搂进自己怀里,宁海尘亲吻了一下他的额角,柔声问道。 「还不错,今天怎麽这麽晚才回来?」转过头,天鸿马上偎依进爱人怀里,紫色的眼睛满是关切的神情,看似等了很久。 「出去给我的两个宝贝找点滋补的东西嘛。」正说著,就把刚刚采到的古灵芝递到爱人跟前,炫耀道,「很美吧,这东西可是百里内难得一见喔!」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,天鸿笑了,指了指自己的小腹,说道,「我这段日子以来滋补得可够多了!真担心里面这个会变成一头小猪!」 「傻瓜!」男人轻揉著他的腹部,宠溺地说道,「哪来这麽俊美迷人的小猪?」说著,俯下头把脸贴到爱人仍然结实的小腹,轻声问著,「这小宝贝今天有没有乖乖的?欺负爹爹了吗?有没有踹你的漂亮爹爹几脚?」 「去你的!」天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,推开爱人。 虽然已经可以确定血丹确实已在自己身体内孕育著,可一想到新的生命,天鸿还是有点难为情。 一个完整的男子之躯,尽管也有异常之处,可毕竟是铁血芳华。他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孕育一个新的生命。尽管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,可情绪有时候还是有点不安稳。 如果不是有著强大的意志力,和爱人无怨无悔的爱意在支撑著,他可能更加不知所措,甚至已经傻掉了。 「……华镜,有他的消息吗?」 想了很久,天鸿最终还是将自己担心了许久,却没能说得出口的问题问了出来。 「……」尽管宁海尘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回避这个问题,可恐怕还是回避不了。略带忧愁地看著爱人清澈的眸子,宁海尘很难说出关於那恶魔的话。 「他潜伏起来了,很难找到。」可能的话,他真想自己说的是「他死了,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了」! 天鸿闻言,没有再说话。 华镜没走,只是躲了起来。他还在等待著自己跟新生命的鲜血,早晚有一天会出现的。待他出现之日,就是宝贝的出生之时吗? 一想到这里,天鸿就是一阵心惊胆颤! 本是应该满心期待的日子,他现在却希望它永远不要来! 紧抓著爱人的衣襟,深深埋进他怀里,想寻求一个安全的臂湾。 「他怎麽还没死呀……究竟怎麽才能杀得了他?有他在的一天咱们就不会有安宁的日子……」咬著牙,天鸿担忧而愤恨地说道。 看著他这样子,宁海尘既怜惜又内疚。 他恨自己为什麽不能逮捕妖怪,并将之消灭,害爱人一直只能在这里担惊受怕。 可是,这种日子他们不想再过了,尤其新生命到这世上来的日子越来越近,他更不能让那恶魔染指他一下! 华镜……我不会就这麽罢手的,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挖你出来,在宝贝出生之前消灭掉你! 搂抱著爱人,宁海尘的眼中露出一丝坚毅的杀气! 不能等妖精找上门才回击,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将之痛宰掉! 「宝贝,睡吧,」轻抚著爱人的脊背,宁海尘诱哄著说道,「宝宝肯定会消耗你不少元气,你需要更多的休息。」 「嗯……」窝在爱人怀里,天鸿听话地挽住他脖子,闭上眼睛就酣息起来了。 过了好一会儿,确定他已经熟睡了,宁海尘在他额头上再次印上一吻,轻声说道,「睡吧,好好补足元气,等你醒来後,我会把好消息带来的。」 在睡梦中的天鸿,安静而祥和,仿佛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,让人不忍心去干扰他的酣梦。 潜伏了许久的华镜,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这绝密的房间里,金色的眼睛带著一贯的魔魅笑意,无声无息地来到天鸿身边,看著他熟睡的脸,想凑过去倾听一下他平稳而有力的脉搏声。 可是,天鸿的周围好像布了一层结界,才一触碰手便被雷击了一下似的,顿时一阵麻痹,并伴随著全身尖锐的疼痛。 「终於出现了,华镜!」 不知什麽时候,宁海尘已经出现在妖精背後,冷声笑道。 虽然意外他会突然出现,可华镜也没惊慌,看了看他,再转过头看了看天鸿,发现他竟然如泡沫一般消失了,剩下的只是一束头发! 是幻术!「居然可以设这样的圈套让我陷进来,看来这你的功力比之前又提升了一大截了嘛,宁海尘教主!」华镜笑著恭维道。 宁海尘没有多回答他,只是浅笑一下,「想不到你的妖窟虽然已经被天鸿毁了,可你还是挺忙的嘛,我找你找得可真够辛苦!」 「哦?」华镜故作意外地说道,「你找我?那真是荣幸,请问有何贵干?」 「没什麽,」他装模作样,宁海尘也奉陪,笑著说,「说歹好歹,你也是致使天鸿怀上我的孩子的恩人,我是该好好感激你一番。」 听到这里,华镜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阴暗的光芒,但他很快就敛了下去,依旧是笑容可掬地答道,「不用客气,我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你。」 天鸿的周围好像布了一层结界,才一触碰手便被雷击了一下似的,顿时一阵麻痹,并伴随著全身尖锐的疼痛。 「终於出现了,华镜!」 不知什麽时候,宁海尘已经出现在妖精背後,冷声笑道。 虽然意外他会突然出现,可华镜也没惊慌,看了看他,再转过头看了看天鸿,发现他竟然如泡沫一般消失了,剩下的只是一束头发! 是幻术!「居然可以设这样的圈套让我陷进来,看来这你的功力比之前又提升了一大截了嘛,宁海尘教主!」华镜笑著恭维道。 宁海尘没有多回答他,只是浅笑一下,「想不到你的妖窟虽然已经被天鸿毁了,可你还是挺忙的嘛,我找你找得可真够辛苦!」 「哦?」华镜故作意外地说道,「你找我?那真是荣幸,请问有何贵干?」 「没什麽,」他装模作样,宁海尘也奉陪,笑著说,「说歹好歹,你也是致使天鸿怀上我的孩子的恩人,我是该好好感激你一番。」 听到这里,华镜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阴暗的光芒,但他很快就敛了下去,依旧是笑容可掬地答道,「不用客气,我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你。」 四目相对,尽管收敛得很好,可两人眼里冰冷的敌意却怎麽也隐藏不住。 「想不到你会想在这个时候跟我正面交锋,依我看来这并不是个聪明的抉择喔!」华镜笑著对宁海尘说道。「现在的天鸿不适合打斗吧?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交手。可没有他的协助,光凭你是不可能赢我的。」 明显的挑衅,让宁海尘的眼神又变得深沈了一分。「对付你,又何需天鸿出手?」说著,他已经亮出了玉柄拂尘扫,直指妖精,「趁这最後时刻再好好回忆一下天鸿的影子吧?很快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!」 话落,手中的四道灵符齐发,拂尘一扫,灵符忽地燃起,火光熊熊,法阵顿生,把两人的周围的空间包围得毫无缝隙。 「你怎麽还是用老一套?」看了看这法阵的形式,华镜不禁失笑,「你难道还不知道,再用你们道士这一套骗小孩子的法术是对付不了我的吗?」 面对他的嘲笑,宁海尘也没有解释,只是紧闭著双眼,双手握拳,把意念全集中在法阵上,忽然一睁开眼,仿佛有什麽巨大的力量在空气中爆开似的,连华镜都骇然,被震得眼前一片空白! 闭上眼睛,等待白光渐渐散去以後华镜睁开双眼一看,只见自己四周已是沟壑重生的山石岩壁上,向四周放眼望去,一片荒芜,渺无人烟。 把自己带到这麽偏僻的地方,这道士还真的一点也没想过要人帮忙?他也未免对自己的能力太过於自信了吧?华镜冷笑著心想。 「这里方圆数十里都不会有人家,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,也不怕被任何人打扰。」宁海尘说道,「这个地方作为咱们的战场最合适不过了。」够幸运的话,这里还会是你的葬身之所!他在心里这样呐喊著,可嘴里没有说出来。 凉风萧瑟,吹过片毛不生的岩壁间,只发出「呜──呜──」的响声,仿佛是一阵阵悲鸣,听到耳内是如此的凄厉! 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华镜,接招吧!」 拂尘扬起万顷沙石,宁海尘积蓄的能量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去,冲著妖精便直接掀起攻击! 华镜不慌不忙,跳起躲开沙石的袭击,一阵疾速的旋转逼至宁海尘身前,头一甩,便把如长鞭一般的长发直扫向男人! 这一鞭的看似软棉无力,实质威力非同小可,宁海尘快速旋转躲开了,被鞭扫过的岩壁立刻成块崩落! 如果被扫中的话,人肉必定会变成碎块吧? 可这还远远不是妖精隐藏的真正力量! 「华镜,吸取的人类的精气果然不是白吸的,不可以小看嘛!」宁海尘浅笑了一下,心里暗暗叫糟。 不好对付。本来华镜就是让所有道士都闻之丧胆的妖物,吸取可过多青壮年元气的他,现在就更加难以应付了! 「你也不错呀,道士。」魅惑地舔了舔嘴唇,华镜眯著眼睛端详著宁海尘,邪恶的欲念尽显。「如果将你的力量全都转嫁到我身上,必定又能使我的修炼之途又大增了一大步!」 哼,这妖精!已经贪婪得连自己的精气都想要了!宁海尘冷笑著心想。「如果你认为你有本事拿得到的,现在就来吧!」 轰隆!!── 一声巨大的雷鸣,把天鸿从宁海尘的封印中惊醒过来。 如同雷声对空气又著巨大的震动一样,他的心也发生了一股强烈的颤动! 为什麽……心会跳得这麽快?海尘呢?海尘到哪里去了?他为什麽要把自己封印在这样的一个密室里头? 狂风夹杂著暴雨自黑暗的天幕狂倾而下,仿佛要把地面的一切都砸个稀吧烂。 这样的可怖的天气里头,海尘不该自己一个人丝毫不交代就出去远处的!那麽,他一定是要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才出去了? 有什麽事情是要把自己封印起来才能做的?他做什麽事会怕被自己知道? 脑里一转,天鸿眼前马上闪过华镜的影子! 难道是他……他又出现了吗?难道海尘为了杀掉他,还他们一个安宁,所以才独自出去迎战华镜? 一想到这里,天鸿心底便是强烈的一阵慌! 不……海尘,你别傻了,尽管你的实力不容置疑,但是单凭你一个人,是无法消灭现在的华镜的啊!…… 狂风夹杂著暴雨自黑暗的天幕狂倾而下,仿佛要把地面的一切都砸个稀吧烂。 这样的可怖的天气里头,海尘不该自己一个人丝毫不交代就出去远处的!那麽,他一定是要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才出去了? 有什麽事情是要把自己封印起来才能做的?他做什麽事会怕被自己知道? 脑里一转,天鸿眼前马上闪过华镜的影子! 难道是他……他又出现了吗?难道海尘为了杀掉他,还他们一个安宁,所以才独自出去迎战华镜? 一想到这里,天鸿心底便是强烈的一阵慌! 不……海尘,你别傻了,尽管你的实力不容置疑,但是单凭你一个人,是无法消灭现在的华镜的啊!…… 「咻──」 数道灵符齐发,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,把妖怪牢牢捆在里面。不等他有挣脱的机会,宁海尘马上咬破自己的指头,拔下数根青丝,以血施咒,形成强大的锁链,配合灵符给妖怪以更紧密的束缚! 「唔!……啊啊!……」 被这无形的锁链紧缚著,并接受著如触电般的攻击,妖怪的身体发出一声声如皮肉被撕裂般的声音,一头银发竖立,面目变的狰狞,金色的双眼发出更加恐怖的光芒! 「啊啊啊啊!……」他在怒吼著,积蓄力量待挣脱这束缚! 宁海尘咬实牙关,双手握拳在胸前,仿佛在紧捏著一根捆兽的锁链,一松手野兽便会挣脱出来! 一人一妖在凌厉的真气流中交劲著,谁都不能松懈,谁都不能分神,稍有让步,後果便只有毁灭一条! 「呀!啊啊!……」 决不能让妖怪有还手的机会!宁海尘加强了施咒的力度,嘴里开始默念咒语,扰乱他的心神,仿佛一道道刀痕划到妖怪的脑袋上,使他头痛欲裂! 「啊啊!啊啊啊啊!──」 为了挣脱这诅咒,妖怪使出更大的力量,仿佛把底下蕴藏的元气全都迸发出来!宁海尘间接接受著这妖气的冲击,浑身像被刀割一般刺痛!束缚他的力道快要到尽头了!不能松手!一松手的後果就只有死! 「用力挣扎吧……华镜,使出你全部的力量吧……」 他默念著,等待妖怪所有力量都逼出。元气积蓄得太快太多,便会在妖怪的身体里爆发,到时候就是华镜的末日! 快到了……快到了…… 随著迎面逼到自己身上的妖气越来越猛烈,宁海尘知道妖怪的力量快要被逼至尽头了!嘴里的咒语加快加重了,欲给予他最後一击! 「噢噢噢噢!!──」力量被全逼出来了!妖怪全身毛发随著妖气全都自身体涌了出来,逐渐显出了原形!是一只巨大的银白色狐狸,很美丽,但被捆得面目狰狞了,只有恐怖可形容! 「华镜……你的末日到了!!」随著宁海尘最重的诅咒施下,妖精的元气也被逼至尽头,「轰隆」一声在空气中爆发了! 「啊!……」一阵强烈的白光在山头上闪过,把周围照得通亮。躲闪不及的宁海尘也被弹出数十丈远! 挣扎著站了起来,宁海尘的力量也几乎用尽了。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,想看看妖精究竟被消灭了没有。 银白色的毛发散落一地,爆发的原地上,还弥漫著重重妖气。可是妖怪的踪影已经消失了,变成一片片碎末。他死了。 「呵呵……太好了!」擦了擦嘴角的血丝,宁海尘用最後的力气站了起来,说。 这样一来,困扰他跟天鸿的元凶就从此消失了,他们该可以过上一些安稳的日子了吧?心里想著就高兴! 迈著沈重的步子欲往回走,就在他已经没有防备的力量的时候,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却从天而降,欲把他击个粉碎! 「砰──」一声巨响,地面被击出一个数尺深的巨坑,宁海尘消失了! 「呵呵呵呵……道士,我真该赞赏一下你,力气明明已经用光了,还能躲闪开我这致命一击!」 站在高岗上,银发迎风飘扬,俯瞰下面的,除了华镜还能有谁? 他根本没死,甚至毫发无伤!装死的目的只是为了使宁海尘用尽他的元气! 在最危急关头,感觉到妖气要降临的宁海尘用了遁空转移术逃到山的背後,躲过了一劫。可气喘吁吁的他也知道,接下来就不会那麽幸运了!力气将近使尽的他如何能抵挡得住这狡猾的妖怪的攻击呢? 而且,这华镜的力量究竟已增强到什麽程度了?自己的施咒术几乎已经丝毫不起作用! 「你肯定很奇怪吧?」浅笑著,华镜走到山後,对宁海尘解释道,「为什麽我会一点也没有受伤?」 说著,妖怪亮出他的右臂,宁海尘这才发现他也不是完好无伤,一个手指头已经完全消失了,露出白森森的骨头! 「这倒是多亏你了,要不是你之前用天鸿的头发施与幻术诱惑我,我也想不到用这种方法可以骗过你。」竖起受伤的右手,妖怪解释说道,「牺牲一个手指头,造出一个幻象让你集中全力去攻击它,虽然我算有点残废了,可能逼出你所有力量,也太值得了!」 好个妖怪!这个可恶的华镜! 为自己的上当而气愤不已,宁海尘一咬牙,在想著这一趟该怎麽度过危机! 「道士,你是不是很看我不顺眼呢?」妖怪并没有马上攻击他,而是跟他闲话家常起来!可这拖延的战术只会使对方的恐惧延长,更加挫伤他的锐气而已。走到他跟前,挑起他的下巴,双眼直注视著他的脸,妖怪阴森森地说道,「……老实说吧,我也一样。」 「……」宁海尘不知道他想玩什麽把戏,不过趁这空隙他倒可以积蓄一口气,好迎接下一波的攻击。 「一想到你这凡夫俗子可以得到圣元之子的肉体,还可以跟他相依想守,耳鬓撕磨,我就想把你撕成碎片!」凑进宁海尘眼前,妖怪狞笑著,低声说道。 「这次是你自己挑衅而来的,自己给了我消灭你的机会,你认命吧……」 话落,「唰──」一声响,山谷里回荡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厉叫声! 「啊啊啊啊!!──」 「……」 突破重重符咒的阻隔走出了阳明山,天鸿心里一直悬著,感觉有点轻飘飘的。再找不到海尘的踪影他恐怕就要发疯了! 聚精会神地盘坐在高山上,寻找爱人气息,天鸿忽地感觉到空气中一阵巨大的颤动从南边传来!那是一股强烈的妖气,跟之前的华镜已有些少不同。但天鸿还是可以肯定,那个就是他! 那家夥恐怕已经修行至一个极高的境界了! 能让他发出这麽巨大的能量,除了海尘还能有谁? 一想到这里,天鸿全身寒毛就倒竖起来了!海尘居然在跟那麽可怕的一个家夥交手……而且还遭遇到极重的攻击…… 「海尘!!──」凌厉地凄叫著,天鸿全身妖气也疯狂地涌出,头上两只诡异的尖耳竖起,黑指甲又变长了,极度的恐惧和担忧使他的妖态尽显! 仿佛感受到他的巨大的情绪波动,他腹中可能才刚成型的妖胎也在隐隐异动。 痛!……天鸿捂住腹部。可是对宁海尘的担心已经远远大於对自己的在意,他似乎不太感觉到腹腔的异样。 海尘你千万不要有事!海尘!…… 阳明山的道士感觉到他强劲的妖气纷纷赶了出来,欲施法擒住他。「哪来的妖怪敢闯进阳明山?快快束手就擒!」说著,灵符便如雨点般直向天鸿飞去! 被灵符划过的脸有点痛,天鸿猛地一转头,睁开凌厉的紫眸,怒吼一声把道士们震至数十丈远! 撕下粘到自己身上的灵符,天鸿冷冷地对倒在地上的众人说道,「你们的教主遇到危险了,赶快去救他!」话落,他便如离弦之箭般望宁海尘可能会在的地方飞驰而去! 众道士面面相觑,他们确实也感觉到南边有一股强烈的妖气,如果真的是教主在跟妖怪搏斗的话恐怕凶多吉少了!可是他们还是不知该不该相信妖怪的话。 「海尘……海尘!……」无意识地叫唤著爱人的名字,天鸿担心得意识都有点游离了。如果海尘有什麽意外,他要怎麽办…… 不!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! 「啊!……」 艰难地一个快速转身,宁海尘好不容易才躲开妖怪的重击,但下一波攻击马上就到了!妖怪的银发像触手一般卷住他的脖子,使他立刻感觉到窒息般的痛苦! 「真惨……怎麽这副可怜相?你之前的威风呢?」束缚住他的手脚,华镜可以给他施与致命一击,但他就是不出手。 「以前不可一世的家夥,怎麽会变得这麽没用?」冷声嘲讽著,妖怪不会那麽快就杀死他。他要慢慢折磨他,充分享受践踏他的快感。直到天鸿来到,让他最心爱的人看看他被人踩在脚底的丑态! 宁海尘扯住他的头发,冷笑一声,「……你也只能在现在得意了,怎麽不杀了我?千万别手软,否则你一定会後悔的……」 到现在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!看著他这副表情,华镜就恨!「到这个时候还敢装英雄呀?你别担心,我不会这麽快杀了你,但也决不会让你好过!」 同样是修行,他一个人类就可以称为得道之人,为什麽妖类就要被斩尽杀绝? 如果说妖类为了成仙而杀人无数的话,那麽人类为了生存而戕害万物的性命,又该如何自处? 「……你也不过是一个活物罢了,跟我一样,跟脚下这根草一样,没什麽好趾高气扬的!」话落,华镜狠狠地给了宁海尘一拳,仿佛把他的内脏都打穿了!宁海尘顿时痛得痉挛! 「你们这些道士,为了确立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,杀了多少妖类?」扯住他的头发,华镜冷声说道,「我没找你算帐,你有什麽资格找我算帐?」 「……」沈下头,宁海尘嘴角微微一笑,没有回答他。忽然他一抬头,嘴里的鲜血直冲妖怪的眼睛,让他顿时失去视物的能力!宁海尘趁机把积蓄的能量一气爆发,挣断他的头发,一膝狠撞在他的下腹! 「啊!……」料不到这死人类在这个关头还敢反咬自己一口,华镜为一时疏忽气恼不已,他擦掉脸上猩红的鲜血,狞笑著,伸长锐利的指甲直冲宁海尘的咽喉! 这时候的宁海尘几乎已经失去可攻击的元气,只剩下本能的活动能力,以不太敏捷的步伐躲闪著。 可他并不是已经一败涂地了,还有秘招! 如果不是相信自己能杀死这妖怪,他也不会招惹他。 只是,他不想用这一招!他还想活著回去,不到最後时刻他不想用这一招! 「蠢货!你以为你还有还击之力吗?」银发染上鲜血,脸上也猩红一片,使华镜看起来更加面目狰狞。「乖乖地待著,你或许还能熬到天鸿来到!」说著又再把他狠狠地一脚踹倒地上,踩在胸口,让他感觉到千均压顶般的痛苦! 天鸿……一听到天鸿的名字,宁海尘散痪的精神又有点回潮了。 天鸿为了找他,一定会到这里来的……不,他不能让天鸿与这妖魔交手!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同以前了,被这穷凶极恶的妖怪打到,会祸及他一身两人的! 天鸿,不要来!乖乖地待在那里,我很快就会收拾这妖魔,回来见你了!…… 抓住妖怪的脚,指甲深陷几他的皮肉里,宁海臣暗暗积蓄力量,一举把他掀翻! 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,散乱的头发在风中飞扬。宁海尘望著阳明教所在的方向,惦念著爱人。 不要来,天鸿。不管我结果会怎麽样…… 在妖怪站了起来时,宁海尘也拔出了一直插在腰侧的玉柄拂尘扫。 「怎麽,你还有招?」看著他这奄奄一息的样子,华镜倒想看看他还能使出什麽花招!「来吧,不用客气,我让你出招!」 他没有动,宁海尘也就继续大口喘息著,积蓄多一点能量。 他确实还有一招。手上的拂尘扫的玉柄是用妖怪的骨血炼成的,遇血即化龙,用尽自己的鲜血可以唤醒它沈睡的力量。只是,到那时候,自己还有回去见到天鸿的能力吗?…… 天鸿……一想到你我就热血涌动。既让我甜蜜又让我心酸的人儿……我多想杀掉这妖精,让你腹中的那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,让你的笑脸一直呈现在眼前! 可是,杀掉他以後,估计我也没有回去见到你的力量了…… 我可能不能再见到你了,可是只要能换回你们两人的平安,一切也就值得了……对不起了! 天鸿……一听到天鸿的名字,宁海尘散痪的精神又有点回潮了。 天鸿为了找他,一定会到这里来的……不,他不能让天鸿与这妖魔交手!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同以前了,被这穷凶极恶的妖怪打到,会祸及他一身两人的! 天鸿,不要来!乖乖地待在那里,我很快就会收拾这妖魔,回来见你了!…… 抓住妖怪的脚,指甲深陷几他的皮肉里,宁海臣暗暗积蓄力量,一举把他掀翻! 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,散乱的头发在风中飞扬。宁海尘望著阳明教所在的方向,惦念著爱人。 不要来,天鸿。不管我结果会怎麽样…… 在妖怪站了起来时,宁海尘也拔出了一直插在腰侧的玉柄拂尘扫。 「怎麽,你还有招?」看著他这奄奄一息的样子,华镜倒想看看他还能使出什麽花招!「来吧,不用客气,我让你出招!」 他没有动,宁海尘也就继续大口喘息著,积蓄多一点能量。 他确实还有一招。手上的拂尘扫的玉柄是用妖怪的骨血炼成的,遇血即化龙,用尽自己的鲜血可以唤醒它沈睡的力量。只是,到那时候,自己还有回去见到天鸿的能力吗?…… 天鸿……一想到你我就热血涌动。既让我甜蜜又让我心酸的人儿……我多想杀掉这妖精,让你腹中的那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,让你的笑脸一直呈现在眼前! 可是,杀掉他以後,估计我也没有回去见到你的力量了…… 我可能不能再见到你了,可是只要能换回你们两人的平安,一切也就值得了……对不起了! 拿出拂尘扫,宁海尘看了看它尖利的玉柄,浅笑著,将之缓缓靠近自己的腹部,然後闭上眼睛就欲插进去…… 「住手!」 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真气波将他手中的拂尘扫弹开了,一双手紧紧地执住他的手,一个身影如旋风般扑了过来! 「……」华镜冷眼看著这及时赶到的人,尽管是自己最爱的人,可他还是非常愤怒。本来马上就可以见识到宁海尘的最後一招,顺便彻底收拾他了! 「……天鸿,你不该来!」 看著来人,宁海尘叹息著摇头。之所以要把他封锁在法阵里,就是不想他出现在这个场合,不想他看著自己浴血而战,更不想他参与到恶斗中来! 抱著他,看著他身上的累累苍痕,天鸿又是一阵心惊肉跳! 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才会弄成这样啊!如果自己再晚一步到……简直不堪设想! 「为什麽会伤成这样?」转过头,他愤怒地瞪视著华镜,吼道,「是你干的好事?」 看见心爱的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痛心成这样,华镜心里也是一阵愤恨。「……不然还有谁有这个本事,伤得到宁海尘教主呢?」他浅笑著说道。 捂住宁海尘还在流血的伤口,天鸿凌厉地瞥了妖精一眼,便忙於为伤重的爱人急疗。 点住爱人的通体大穴,止住他的血,天鸿搂住他,让自己温暖的真气缓缓流入他体内。「傻瓜,你刚才想干什麽呀……如果我没赶到,你是不是想就这样自行了断了?」擦去他额头上因痛苦而沁出的汗水,天鸿痛心地说道。 「……真是的,我最不想让你看到的一幕,还是让你看到了……」苦笑著,宁海尘扶住他的手。「华镜不会伤害你的,趁现在快点走吧!」 「……」华镜确实不会伤他,可也决不会看著他把宁海尘救走!难道宁海尘想叫自己撇下他一个人走?「不,我既然来到,就一定要带著你回去!」说著,他眯著眼,看了站在那里端详他们老久的华镜一眼。 「感动的再会的话说完了吗?」微微笑著,华镜敛下满腔杀意,对两人说道,「那接下来咱们可以继续了吗?」 太好了。虽然他并不想伤害天鸿跟他身体里的圣元之子,可能在他面前杀掉宁海尘,也是件让人痛快的事情! 妖精想杀了宁海尘?没那麽容易!天鸿冷笑著看了看华镜,再转过头面对著元气尽失的宁海尘,用尖利的长指甲划破自己的受臂,顿时鲜血直流。宁海尘看了大骇,连忙抓住他的手,「你干什麽?」 苦笑著,天鸿点了爱人的穴道,让他动弹不得,然後扶住他,把自己的鲜血喂哺进他的嘴里。 「唔!……」 华镜看著这一幕,整个心都凉了。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圣元之血,天鸿不肯给他半滴,却用它来医治那可恶的男人! 想要当君子,可现在恐怕是不可能的了!不用武力制服他,杀掉宁海尘把他抢过来,他将永远不会属於自己! 神奇的血液进入男人体内,仿佛一股强大的元气流缓缓注进他的经脉里,修复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,并逐渐把元气补了回来。可他一点也不想接受这治疗,只想把爱人推开! 「够了!天鸿!」再这样下去他自己的身体会严重受损的!何况他现在情况特殊,还不只担负著他一个人的生命! 等到足够让爱人逐渐恢复元气的时候,天鸿才停下手上的动作,舔了舔自己的伤口止了血,再擦了擦爱人的嘴角。 得到自己的血的治疗,宁海尘需要小歇好一阵子,然後才能恢复过来。 「好好休息吧,我需要你……」说著,天鸿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便放下他,对著华镜站了起来。 能不能对付华镜,他自己也没底。连宁海尘都对付不了他,恐怕自己一个人还是很渺茫,尤其是在自己身体还处在特殊状况下的时候。 但是,已经没有退路了,不消灭妖怪,他们就别想要好日子过。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无论使用什麽方法,都要将妖怪消灭,至少也要将他封印住! 迎风而立,天鸿跟华镜沈默对峙著。 「何必摆出这样的架势呢?」叹息了一下,华镜说道,「你明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。你跟你腹中的生命对我都极其重要。」 可是已经太迟了!不管他对自己的情意是真是假,他会伤害宁海尘跟自己腹中的孩子都是不争的事实!「……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?」 「逢」地一声,天鸿的妖气也汹涌而出,黑色的长指甲如利刃一般发出黑色的幽光,紫瞳半眯著,脸上没有了表情,头发随著袍摆在真气中飘扬。 此刻的天鸿,是美丽的也是致命的。华镜知道,越是危险跟困难的境地,就越是能激发出他们隐藏的力量。对宁海尘遭遇的怨愤和求生的欲望使他变得凌厉而难以战胜。 一场恶斗,在所难免。 第八章 天地间,仿佛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在颤抖著,一声声仿若惊雷般的颤动不住地在空气中传播著。 它自某一个地方传来,时强时弱,仿佛是大地嘶哑的吼叫声,使冥王神教里的韩应龙及拥有圣元之血的洛惊鸿也能感觉到。 「应龙,咱们的孩子正如他出生前我预料的那样,要经历他人生中不可避免的其中一个劫难了……」蹙著眉,洛惊鸿忧愁地说道,「我们该帮他一下吗?还是要让他自己去解决,让他自己去驾御身上圣元之血的强大力量,以助他度过难关?」 韩应龙沈默了许久,终究叹息著,把爱人搂进怀里,说道,「其实你自己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,不是吗?」 自天鸿一出生开始,他们就已经预感到了这孩子的人生将要遭受多少磨难。可那是必须的,是他作为圣元之子、负担著天地间最强大神力的人做不得不经历的磨练。 紧束著爱人的衣襟,洛惊鸿闭上眼睛,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抑下前驱救助儿子的欲望。 对不起,天鸿,爹不能因为自己的关心而介入你必须经历的修行之路。尽管凶险,但现在也只能靠你自己去面对了…… 只要顺利度过这一难关,你身上背负了二十多年的枷锁就会打开了!只要能顺利驾御你自己的神力,你以後就不须再为自己半人半妖的身份而难过了!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选择到底要做人,或者是…… 这个时候,阳明山众道士正在法阵中间,聚精会神地搜寻著那紫眸妖怪所说的战场所在地。 妖气颤动得最厉害的地方,大概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吧?教主会在那里吗?道士们担忧地搜索著,却完全察觉不到教主的气息。 他之前曾经一度强烈爆发过,後来就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元气了。该不会是……道士们悲观地想著,心里更加急得不可交开。 「到那边过去一看吧!去到才能知道教主现在情况如何。」 「可是,如果那是连教主都无法打败的妖怪,我等去到又有何用呢?」 「……」 可是,他们身为阳明教的道士,斩妖除魔本来就是他们分内的事吧……不管那妖怪有多麽强大凶悍。 「那个紫眸妖怪,好像认识教主……他会帮咱们吗?」 在阳名教内,还隐约残留著那妖怪的气味。他曾经出现在这里吗?是不是教主带他来的?他跟教主之间究竟有何关系呢? 时间已经不再让道士们有诸多顾忌了。他们必须赌一把,赌那妖怪是善良的,并且对教主怀有深情,那样他们才有丝毫胜算…… 「轰隆!!──」 就在此时,巨大的雷鸣使整个乾坤都在颤动!就在道士们所预计的那个地方,两股强大的力量在互相对撼了!天边一片晦暗,只有在雷鸣之前一下一下地闪动著刺眼的白光! 「好可怕的力量……而且两股都是妖气!」 「天哪……那样的两个怪物带搏斗,我们过去能起到丝毫作用吗?……」 「没时间犹豫了!过去看看吧!」 「逢!──」 随著白光乍现,一声巨响,两个如闪电般的身影便在半空中对峙起来。 山谷间再次狂风四起,飞沙走石里,两道闪电般的身影迅猛地窜动著,难以判断出两人的位置! 忽然,一道紫光闪过,天鸿如鹰勾般的爪子像霹雳般划破妖怪的咽喉! 「唰」一声,喷洒出来的不是血液,而是如有生命般的粘稠液体,相触手一样直朝天鸿缠来! 电光火石间,天鸿侧身躲过妖怪的攻击,迅猛地伸长指甲刺穿妖怪的身体加以还击!可妖怪好像已经炼成了金刚之躯,怎麽刺杀也杀不死他,反而被他捉住手臂,眼看就要被擒获!要不是天鸿也有移形换影的神功,现在已经被他束缚住了! 妖雾弥漫的山谷中,可怕的攻击已经一波接一波地开始了! 「呵呵……刚才那一招还真狠!」华镜摸了摸自己被划破的脖子,笑道,「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,早就成了你爪下亡魂了,真的那麽想杀掉我吗?」 「……」何止想?简直恨不得马上实现!天鸿没让妖怪扰乱心神,专注地盯著他,集中力量准备下一波攻击。 从他的眼神中,只能读出对自己的无情和憎恨,华镜无奈地低头笑了笑,「……好个无情的家夥!敢情我对你的情意你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了。」 不是感觉不到,而是无福消受! 「你尽管来吧,来攻击我,不管你的招数有多狠,我也不会伤害你的。」妖精也有真情,狡猾凶残的华镜也有为一个人甘愿付出生命的时候,「只是,在攻击我之前,你最好再想想,你这样对我究竟有什麽意义。」 「……」 「是为了正义?到底什麽是正义?人类杀害我们,非但没有罪恶,还会被奉为英雄;而我们为了修道而杀几个人类,就真的那麽罪大恶极吗?」华镜收起攻击的爪子,浅笑著对天鸿说道,意欲从精神上击溃他,浇灭他的斗志。 「是为了身後那个男人?如果是那样的话,我无话可说了……」说到这里,华镜的眼神也黯淡下去。他不明白,究竟是什麽原因支使天鸿对那个男人那麽死心塌地,而对自己却不屑一顾呢?「你如果真的觉得他比较适合你,我无话可说。但你有没有想过,他终究是个人类,跟其他人类一样,自私、脆弱。总有一天他和他身边的人会接受不了你的妖气,你宁愿冒这样一个危机也要跟著他,妄顾你跟你同类的我的爱意吗?」 「同样身为妖类的你,真的觉得那些人类是那麽值得保护、值得为了他们而把自己的同类斩尽杀绝吗?」 他的话确实刺中天鸿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了。紧蹙著眉,紧捏拳头,天鸿被自己的长指甲刺痛了掌心,紫色的眼睛在一下一下地发痛,仿佛在嘲笑他半人半妖的身份。 「同样身为妖类的你,真的觉得那些人类是那麽值得保护、值得为了他们而把自己的同类斩尽杀绝吗?」 他的话确实刺中天鸿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了。紧蹙著眉,紧捏拳头,天鸿被自己的长指甲刺痛了掌心,紫色的眼睛在一下一下地发痛,仿佛在嘲笑他半人半妖的身份。 是的……他也很不明白,同样是修道者,为什麽人类的道士是崇高的人,而妖类却被认定为邪魔外道呢? 自己身上背负著的一半妖血,是他永远的痛。然而这也恰巧给了他思考的机会。自己没犯过什麽错,为什麽这一辈子都活在阴暗处,永远不得走在阳光之下呢? 可是,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作出更多的思考。 不管妖与道之间的关系如何,华镜犯下滔天大罪是不争的事实。而且,他还直接威胁到海尘跟自己腹中生命的性命安全。 哪怕华镜没有犯过任何罪,他都已经容不下他活在这世上了! 「别误会,我没那麽大的心胸。我杀你,不为任何人,只是为我自己!」 话落,脚下一跺,扬起地面的尘土盖住妖怪双眼,没等他下一步反应过来,天鸿已经步伐一转闪至他身後,近距离给了他猛烈一掌! 「唔!──」 即使是华镜,受到这样近距离的重击也不可能不受伤!他吐了一口血,转身便躲开他下一步的攻击! 天鸿拔下自己的数跟头发,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鞭子朝妖精鞭打过去!「华镜……看招!」 魔鞭如毒蛇般在半空窜动著,把空气划开数块,气流如利刃般划过妖精的身体,瞬间就使他体无完肤了! 可是,仅在妖怪伤口流出鲜血的下一瞬间,血液便回流进皮肉里,伤口自动愈合了! 这妖怪究竟已经修炼至核种境界了?几乎可以炼成不死之身了! 可天鸿就是不信打不死他,挥动鞭子的手臂更加凶猛了,把四周的山石都掠成碎块,瞬间沙石滚滚,鞭子将之卷成龙卷风朝妖怪袭击而去! 「喝呀!──去吧!!」聚集著气流跟沙石在掌风中,趁妖怪无还击之力之时,瞬间将之全推出去! 「啊啊啊!──」 随著「轰」一声巨响,妖怪在沙石跟真气的双重攻击下,只留下一声吼叫便倒了下去! 这一下甩出去的力量太大了,天鸿本身也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,不可抑止地喘息著。果然,那诡异的「怀孕」对他还是有著极大的影响。他本不该再参与这样你死我活的打斗。 按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喘了一口气,天鸿走到妖怪倒下的地方,四周还冒著刚才的攻击留下的烟,妖怪倒在那里看似一动不动。 擦了擦嘴角在之前激烈的搏斗中沁出的鲜血,天鸿冷冷地说道,「华镜,不用装死,我知道你没那麽容易死的,起来!」 「呵呵呵……」妖怪轻笑的声音响起,忽然,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天而降,将天鸿紧紧网罗在里面,然後迅速紧束,仿佛要把他榨出汁液来一般紧紧束缚著! 「呀啊啊!」 又是幻术!妖怪不知在什麽时候早就躲过自己的攻击,遁到上空去了! 「哈哈哈哈,我的天鸿,我总算捉到你了!」 扯著那幻术化成的巨网,妖怪狰狞地狂笑!而天鸿被紧勒在里面,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捏碎了! 「让你待在那道士身边那麽长的时间本来就是一个错误,我应该在你怀上他那该死的「孩子」之後就立刻把你带走!」 巨网不仅束缚了他的行动,还把他的力量慢慢地吸收了过去,脖子被紧勒著的天鸿感觉全身麻痹,眼前一阵昏黑,快要倒下去了! 可是他不能就这样倒下,他不能落到妖怪的手上,否则之後的命运只会比死还凄惨万倍!奋力扯著紧束自己的网,天鸿用尽所有力量跟妖怪的巨网相抗衡著,不管这样一来被他吸收的力量会更多! 「……何必呢?看著你这样子我就心痛!」妖怪狞笑著,说道,「你以为被我的蝉丝网逮住还能有逃出去的机会吗?」 「呜!……」承受著全身被抽干的痛苦以及窒息般的勒紧,天鸿感觉意识都快要游离了!祸不单行的是,因为承受著外面凶险的攻击,以及载体受到损害的危险,就在这时候他腹中的生命体产生了异动! 「啊啊啊啊!……啊!……」 腹内的抽痛更加如抽搐般折磨著他,他知道那是他腹中的小生命因不堪这般重击,在挣扎著要逃离危险了! 毕竟是圣元之子,虽未成形,却已经有了可以使载体毁灭的威力! 「啊啊啊!!──」 血穿透皮肤,从体内沁了出来,就这样流个不停…… 巨痛穿透全身经络,天鸿终於感觉到死亡已经濒近,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压力了,下一瞬间恐怕就要四分五裂! 对不起……海尘,我无法自救,也保不住孩子了…… 「轰!──」 就在这时候,宁海尘却站起来了,用尽全身力量将妖精逼至数丈开外,扯破了蝉丝网将空中坠落的爱人接住搂进怀里! 「天鸿!挺住!调整呼息!……」 知道他现在是什麽样危险的状态,宁海尘搂住他便把自己仅剩的一口气全输进他体内,想借此挽回他的生命! 这时候的天鸿已经是命悬一线了!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承载那未成形的圣员之子了!要想挽救他的性命,必须放弃腹内的孩子! 「天鸿!天鸿!你千万别闭上眼睛啊!……调整自己的真气!快点……」紧抓住爱人的手,想以此唤回他的意志力,宁海尘低声哀吼道,「别顾及那该死的孩子了!他要是存活不了就算了吧,我只想要你,我只要你啊!」 可天鸿却深感对不起爱人,死也要保住那孩子,不肯放手让他流掉。 「对不起……海尘……」抓住爱人的手,天鸿让他沾上自己的鲜血,以增强他所剩无几的元气,「别管我了……华镜就在你後面,收拾他……快去!……」 可能的话我愿意把自己的血都给你!只要你能消灭他…… 对不起……海尘,我无法自救,也保不住孩子了…… 「轰!──」 就在这时候,宁海尘却站起来了,用尽全身力量将妖精逼至数丈开外,扯破了蝉丝网将空中坠落的爱人接住搂进怀里! 「天鸿!挺住!调整呼息!……」 知道他现在是什麽样危险的状态,宁海尘搂住他便把自己仅剩的一口气全输进他体内,想借此挽回他的生命! 这时候的天鸿已经是命悬一线了!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承载那未成形的圣员之子了!要想挽救他的性命,必须放弃腹内的孩子! 「天鸿!天鸿!你千万别闭上眼睛啊!……调整自己的真气!快点……」紧抓住爱人的手,想以此唤回他的意志力,宁海尘低声哀吼道,「别顾及那该死的孩子了!他要是存活不了就算了吧,我只想要你,我只要你啊!」 可天鸿却深感对不起爱人,死也要保住那孩子,不肯放手让他流掉。 「对不起……海尘……」抓住爱人的手,天鸿让他沾上自己的鲜血,以增强他所剩无几的元气,「别管我了……华镜就在你後面,收拾他……快去!……」 可能的话我愿意把自己的血都给你!只要你能消灭他…… 「天鸿!……」 搂抱著垂死的爱人,看著他的血就这样流个不停,宁海尘的魂魄似乎都已经随著血液流失而去了! 「……天鸿!」看著那生命迹象已经越来越弱的男人,华镜低喃著。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。事实上,他一点也不愿看到天鸿受一点伤害! 「该死的……都怪你!」走到宁海尘身前,伸长的锋利指甲划破他的脖子,直指他的咽喉,华镜咬著牙愤恨地说道,「本来应该死的人是你!为什麽现在你却还没死?天鸿为什麽会那麽在乎你?为了保护你和你的孩子,宁愿连命都不要?」 尽管他想要他腹内的圣元之子,可那是为了保住天鸿的性命,而又能使自己成仙才制造出来的!如果天鸿最终还是保不住,那麽那该死的孩子也就再也没必要存在了! 「现在正好啊……你也在这里,天鸿不能活了,你先下去等他吧!」捏起宁海尘的衣领,妖怪掐著他的脖子,阴狠地说道,「……反正他最在乎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!」 被掐住脖子,宁海尘逐渐感觉到身体麻痹,呼息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! 在意识模糊之际,他动了动手里始终攥著的拂尘扫,终於该是用到它的最好机会了! 「不……天鸿,我可以不要那孩子……甚至可部不要我自己,可我一定要你活著!」仅剩一丝神智的宁海尘,不等背後的妖精给他施与最後一击,就抡起拂尘扫,将尖利的玉柄插进自己身体里! 顿时,血如泉涌! 看到这一幕,连妖精都惊呆了!本还以为他要用那个来行刺自己,岂料他竟是用来自戕! 「混帐!懦弱的家夥!你还不配被我杀死!」愤怒地把他扔到地上,华镜狠狠地踩了一脚上去! 然而,就在这时候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! 宁海尘涌出的鲜血,跟天鸿沁到地面上的污血自动融合,如蛇一般在地上蜿蜒著,在暴风中打起了旋转,将周围的沙石滚滚吹起,形成比之前更迅猛的旋风! 「唔!……」 被沙石遮盖住眼睛,妖怪放下宁海尘,先躲到一边去。 使他始料未及的是,宁海尘的拂尘扫玉柄竟然自动伸长,变弯曲,如蛟龙一般在一地鲜血中蜿蜒升起!夹杂著宁海尘与洛天鸿两人真气的气流环绕著它,仿佛在驱动它一般,使之如神箭般迅猛地冲向妖怪! 「什麽东西?」以为这只是两人濒死前剩余的力量在无意识地给他最後的攻击,华镜伸手就抓住它。可下一瞬间他就後悔了!玉蛟龙竟然刺透他的皮肉,从他的掌心到手肘,再到手臂,一直钻进他身体里,顺著他全身经络疾速搅动著! 「哇啊!……怎……怎麽?……」 当他想借自己的内力逼出那诡异的力量是,已经来不及了!聚集著宁海尘与洛天鸿生命的力量,玉柄已化为游龙,直窜往他的心脏里! 「呜……啊啊啊!啊啊啊啊啊啊!!──」 正在他垂死挣扎,想用尽全身力量震开游龙的时候,地面上的血液化为热气蒸腾起来了,朦胧的血雾中,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孩的身影。 那是道士与圣元之子的孩子。他不能再潜伏於洛天鸿濒死的身体里了,只能借有玉柄的引导提前出来。 他用自己的生命力去消灭妖精,而自己出生到人世间来的机会却就此覆灭了! 瞪大眼睛望著他,赫赫一时的妖怪在他的力量之下,连伸出一根手指反击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化进血水里,融化掉了! 在濒死之际,他瞪著倒在那里仍紧拥在一起的两人,眼里只剩下怨愤和不解。 为什麽……天鸿? 我那麽爱你,在这世间万物里我只在乎你,你却注定不是属於我? 我为了保住你而制造出来的新的圣元之子,却成了毁灭我的凶器,真是讽刺啊…… 对不起,我来不及爱你了……天鸿! 再见了,天鸿!…… 化为一绺烟尘,融进这茫茫沙尘里,妖怪就这样消失在人世间。 这一切,全都被一膝尚存的宁海尘看进眼底。 虽然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,可他看见他们的孩子了…… 可怜的小家夥,竟然让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脱离天鸿的身体飘离出来! 可是不要紧,你不会孤独的,爹爹们马上就要跟你在一起了! 就在宁海尘即将血尽灯枯的时候,朦胧中,孩子的身体化为一道金光,缓缓地洒落在地面上,融进倒在地下的他的两个父亲的身体里! 他用生命保住了两个制造他的恩人,然後失去了所有力量,化为烟尘回到洛天鸿身体里。他也许永远不再有出生的一天了! 朦胧中,宁海尘仿佛看见了他跟天鸿的孩子四五岁时的模样。他长得真可爱!俊俏的小脸,大大的眼睛透出逼人的灵气,正斜歪著小脑袋,仿佛在看什麽、思考什麽似的。 宝贝,是你吗?你终於还是出生了?太好了!快过来,快过来让爹看看你! 伸长了手想去拥抱孩子,可手像透过空气一样直透过他的身体,什麽东西也没抓著! 怎麽会这样?宝贝,你明明就在我眼前,为什麽我却不能碰到你呢? 慌张地扑过去,想搂住孩子,可只扑了个空,在那里就只有一个幻影而已! 透过影象,宁海尘看到了在他背後的爱人的影子。他正立在那里,没有看他,也没有看孩子!宁海尘马上走过去将他搂进怀里,大声喊道:「天鸿!天鸿!你去看看,我们的孩子在那边,他终於还是出生了!可我叫他他不理我,为什麽会这样?为什麽我都抱不到他呢?」 可是,爱人严肃的脸转过来以後,看著他的眼神里只是一片空洞,仿佛根本找不到焦距。 为什麽会这样?「天鸿,你说话吧,跟我说说话!不要连你都这样了!」心痛而焦急地捧著爱人的脸,宁海尘喊著问道。「求求你了,宝贝,你们说话呀!不要都不给我反应!我受不了了!」 这个时候,天鸿终於轻轻抬了起头,看著宁海尘的脸依然木然,只是紫色的眼睛里缓缓流出清澈的泪水。 「海尘……没有了,宝贝……没有了!」 闻言,宁海尘只能悲伤地蹙著眉,没有说什麽,抚慰地搂抱著爱人,轻哄道,「算了,算了,宝贝他为了救我们甘愿牺牲自己,他把生命都给了我们,我们不该再悲伤,应该笑著迎接他给我们的生命,好好地过下去,才不枉费他的一片苦心呀!」 孩子没有了,他们只有相依为命了,他们不能再失去彼此任何一方了! 然而,天鸿却挣开了宁海尘的怀抱,捧著他的脸,看著他的眼神里满是深深的哀愁,说道,「不行,不行啊……可能的话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,可是……已经不行了……他在那里等我,我要过去了!」 他?「他在哪里,你要过去哪里?」慌张地紧搂著爱人,宁海尘问道。 「他在那边……等了我很久了,对不起,我必须过去了……」指著孩子的幻影所在的方向,天鸿说道。 宁海尘还想捉住他不让他过去,可这时候天鸿却如一绺轻烟一般从他怀里散落出去,出现在了孩子的身边。他张开手臂,搂住孩子,朝他最後看了一眼,便毅然往前面一片白亮的地方走去了。 「不!不要去!」宁海尘马上跟了上去,想捉住他们的手,大喊道,「别过去那里!别离开我!快回来呀!」 可是,已经逐渐融化进白光里的两人仿佛已经听不见他的呼唤了,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 「天鸿!不要走呀天鸿!」拼命追赶了过去,想捉住天鸿的衣角,却只能抓到烟尘一绺,天鸿跟孩子已经完全融入白光里头,再也看不见摸不著了! 不要走!不要走啊!天鸿!天鸿!!…… 「天鸿!!──」 从噩梦中惊醒,宁海尘的意识还完全沈浸在梦里,大张著双手大喊大叫著。 「教主!教主你终於醒来了!」这时候,赶上来扶住他的是一直侍奉他的一个小道士,看见他醒来满脸的欣喜,马上扶他坐好,便叫唤外头的老大夫过来。 其实,宁海尘在受了那麽重的伤还能活著,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。这一切都因为他那未出生却先有意识的圣元之子,他用自己所有神力来保住父亲的性命,不管自己会因此永远没有出生到这世间来的机会。 茫然坐在那里,宁海尘的意识终於回来。他想起之前那场惨烈的战斗,想起他那牺牲的可怜的孩子,想起天鸿! 天鸿,他肯定伤心透了吧!他现在在哪里? 想起了这些,宁海尘就再也无法呆坐下去了,连忙掀起被子便跳下床,不管全身骨架想被拆开了一般疼痛! 「教主你还不能下来!」旁边的道士看了连忙捉住他不让他下来,可被他一掌就推开了! 他管不了自己全身痛得像被碾过,跌跌撞撞地就冲了出去四处搜索爱人的身影! 「天鸿……天鸿他在哪里?」 执住最近自己的一个小道士,宁海尘喘著气便问! 看著教主这个样子,小道士有点吓倒了,连忙照实说道,「是这样的,教主,在你重伤昏迷的时候,是冥王神教的人把你送了回来的,那个人现在大概就是在那里……」才说道这里便被宁海尘推开,然後直往阳明山脚下奔去! 照那小道士所说的,天鸿现在至少还活著!只要他活著就好了!他们的宝贝用尽自己的生命力就是为了使他们俩能好好活著,而他现在要过去接天鸿回来,安稳地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了! 可怜的天鸿,当他知道孩子已经不在的时候,他该多麽伤心?尽管之前也曾说过只要有他就好了,孩子他不在意。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,他们怎麽可能不在意?孩子就是他们的经络、骨血,现在他已经不在了,自己就好像有一半的灵魂已经崩裂了! 天鸿,他撑得住吗? 「天鸿,别哭……你还有我,先等著,我这就去接你!」 「孩子,吃点东西吧,这是爹花费毕生心血才炼出的金丹,它就是为了医治好你的身体才做出来了,趁现在,吃了它吧!」 冥王神教内,两鬓已经稍白,眼角已经满布沧桑,可依旧英武伟岸的教主韩应龙正坐在後苑的长亭上,耐心地劝说儿子服药。 身上还满布绷带的天鸿只是呆楞在那里,没有看见他手上的东西。 「父亲……你把丹药收起来吧,我不配用它。」他喃喃说道。 「胡说些什麽呢?为什麽这样说自己?」看著天鸿这个样子,韩教主心疼极了,轻声抚慰道,「孩子,你很了不起了,别一直责怪自己。你已经把妖精消灭掉,为整个武林除了一大害,救回了你最心爱的人,怎麽一直在埋怨自己呢?」 「……」可是,那是因为他那可怜的、还没出生的孩子给了他们所有力量,才消灭掉华镜的。孩子没了,他也好像已经身陷阴曹地府一样,对人世间仿佛已经不再留恋了。 要不是爹们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唤醒他,要不是心里始终还惦念著宁海尘,他可能真的在当时沈睡下去就再也不醒来了! 「韩教主说的没错,天鸿,你是最了不起的,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!」 就在这时候,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宁海尘在洛惊鸿的引导下,来到了天鸿所在的地方後面,饱含深情地叫唤著爱人的名字,说道。 听到这个声音,天鸿只觉得时间离那个时候仿佛已经过了一万年!鼻子一酸,他轻轻转过头来,看著宁海尘。 看著他这伤心欲绝的样子,宁海尘心都碎了,走上前去不管他父亲还在旁就将他搂进怀里! 「天鸿,你还有我!……我会一直陪著你的,所以,别哭了……」 清凉的微风悠悠吹过幽静的山谷,春去秋来,阴晦的天气过後,山间又是一片清新明朗。 只有那深山底下的蝴蝶谷,长年不见阳光,一如既往地阴暗深沈,凝聚著诡异而神秘的气息。 在深林深处,依旧是终年晦暗,不见天日。只有在那曾经呆过的湖泊边隐隐约约透进一丝微微的光芒。月光在那上面投下一抹含羞的身影,犹如娇媚的新嫁娘。 在浓密的树影间,依旧有翅膀会发光的蝴蝶在来回穿插,如幽灵般舞动著,美得魔幻,让人瞠目。 湖泊旁边,过去那一抹修长而飘逸的身影再次回来了。这次的他不是在沈思,也不是在修炼,只是静静地坐著,看著蝴蝶乱舞,寄托著内心的思念。 一只蝴蝶落到他手背上,扇动著荧荧发光的翅膀,在男人修长的指间留恋地徘徊著。 多麽可爱的生物!它那样弱小,却又那麽美丽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它们一直这牙膏陪伴在洛天鸿身边,使他忘记了哀愁和寂寞,只看得见蝴蝶谷的清幽和美丽。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搔弄了这里的一片静谧,一个伟岸的身影从树丛里走了出来,拿著一件外袍批到静坐著的男人身上,说道,「宝贝,外面露水太重了,坐在外面太久对你身体不好的。」 男人温暖的胸膛使天鸿坐了太久、发凉的身体感觉格外舒服,他轻叹著依偎了进去,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。 爱人的信任使男人感觉到如沐春风的欣慰,他干脆地抱起爱人,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,充分感受著这来之不易的温存。 妖狐华镜的噩梦已经逐渐离他们远去了,痛失孩子的阴影也在长期疗伤中渐渐挺了过来。即使再大的苦难也吓不倒他们了,因为他们始终有对方在身旁,相依相偎,不离不弃。 如果说他们从相识到现在是一个有甜蜜也有哀愁的梦幻,他们仍不後悔曾经在一起坐过这一场梦。 只是,失去的,再也不可挽回。 「宝贝,你不始终肯回阳明教,也不想回冥王神教,是对过去的事仍然在意吗?」在爱人耳边轻轻啄吻著,宁海尘问道。「还是说,仍然在为了过去的事情而惩罚自己?」 靠在他胸膛上,天鸿轻轻摇了摇头,说道,「不是的。」 事情已经过去了,他已经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,折磨身边爱自己的人。 他只是想找一个足够安静的地方,好好呆著,不求功名,不问世事。在这雾气缭绕的黑暗深谷里,仿佛有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,吸引著跟他有相近的力量的人和妖物来到。 呆在这里,他仿佛可以忘尽之前的一切事情,安心莫名。 「我留在这里,要你经常到这里来看我,会耽误教内的事情吗?」抬起头,有点担忧地问男人道。 「不会,我会处理好那些事情才来找你的。」摇了摇头,男人笑著说道。 手稍一动,挂起了一面用水雾跟光线折射而形成的棱镜,宁海尘看著镜子里头,自己以及怀里那仿佛永远不老的美丽容颜,笑道,「你还是那样好看,就跟我最初在这里遇到你时一般无异。」 看著镜子里的自己,依旧是魔魅的紫瞳,黑色的长指甲。可是已经不重要了,他不知从何时开始,已经不太在乎这一切了。 他在乎的,是同在镜子里的另一个人,眉头有没有深锁了一点,笑容有没有减少了一点。长期守护阳明教的疲累辛劳究竟有没有在他的脸上划下什麽痕迹。 「即使时间再过多久,不管再经历什麽事情,我都不後悔曾经认识过你……」 脸靠到宁海尘温暖的颈窝上,天鸿说道。 爹们给了他生命,而告诉他自己生命的价值的,是宁海尘。只有他才能使自己忘记自己一切异常,他浓密缠绵的爱意使他看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。只有他,才能使自己不再在乎那双紫色的诡异眼眸、黑色的长指甲,还有生就半人半妖的身份。 爱人轻柔的气息吹到脖子根上,让宁海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馨和温暖。 天鸿的信任,跟他回应自己的爱意,是他存在的最重要的理由! 亲吻了爱人一下,男人将他搂进怀里,搂得更紧了。微微凉风的吹拂下,两人相互依偎著,都有点昏昏欲睡。身旁的美丽蝴蝶在环绕著他们,仿佛是在为他们送去最温暖的祝福。 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,在爱人淡淡的体香下,他们仿佛在睡梦中又回到过去,两人刚相识的日子里,他们相爱的过程、相处的点点滴滴,共同经受挫折、经历哀伤…… 也许总有一天他们会老去,不再强壮,不再美丽。可他们已经在这里谱写下一段最美丽动人的故事。 阴晦而暗藏著绚烂荧光的蝴蝶谷,是他们爱情的见证。 不要问我是人,还是妖。 不管我去到那里,不管我以什麽形式存在於这天地间,我都相信自己存在就是为了这一生一次的等候。 用我魔性的双瞳,注视著你的非凡英姿,笑看著人世间日出日落,悲欢离合。 不怕时间流失,年华老去。你我最美丽的时光,已经深刻铭记在这幽深的蝴蝶谷里。 总有一天你会老去,直到化为烟尘落入这泥土里。我愿意化作一只蝴蝶,环绕在你落入的每一寸地方,日日夜夜守侯著你。 这就是我们,在蝴蝶谷里铭刻上的爱情。 (全文完)'